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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名作家田珍颖:漫说郧西

郧西在山苍苍水茫茫的地方。秦岭呵护着它,汉江抚育着它,周边的大城市西安、襄樊、十堰又以喧闹和繁华招呼着它。

千年郧西,就那么笑微微地立着。有一条自古未更名的天河绕城而过,让郧西天上人间地添了些神秘,变得更像是临风的玉树,美丽得令人垂涎。

其实,天河是宽广的,博大的,它在千年的流淌中,一直奏着一首和谐的乐曲,让人听着心中温暖。比它名气显赫的汉江,就在它身旁,天河和着汉江的节奏,亲亲密密地汇入进去,一起流向远方。再说风姿绰约的五龙河,小九寨的美誉使它身价陡增,它的万根盘结的古柳,它的缠山覆水的藤蔓,它的错落林立的奇石,都使它在郧西的一片水域中,笑傲江湖。可天河容纳了它,怀抱了它,让它最终在天河的护佑下,渊远流长。还有那条穿上津古城而过,直泻夹河雄关的金钱河,那飞瀑三千、居深藏幽的龙潭河等等,天河都与它们相邻相汇共生共荣。

正是天河的这种容纳百川的海洋情怀,使得郧西人变得和谐通达。关于天河造就的七夕文化,郧西虽有河汉之证,虽有人类学、地理学、考古学的支持,却也不独据一已,而是将口号缜密地题为:“七夕在中国,天河在郧西。”前一句,显得大气;后一句又在执著。郧西人民在打造七夕文化时,兼顾着全国各地对七夕文化的钟爱,始终注入的是和谐的主流。

和谐是一种文化;而文化是历史的积沉,不是一日的蹴成。郧西人有这样的文化,因为他们有那样久远的历史,和那条悠悠长流的天河。天河的和谐成为郧西的底色,最新最美的图画,就在上面。

河水带你到上津古城。这个自古的天子渡口,两座戏楼站着迎你。一个是秦腔至今,一个是楚剧传世。它们一般高矮,却不是一样的风情。谁更美?千年无答案。又是秦,又是楚,郧西人都承着,融到自己的血脉中。只有站在靴型古城墙的遗址上,你才能俯视那条老街,栉比的老屋,屋脊上的长满绿苔的层迭的老瓦,它的沧桑,让你只能无言地感叹;多少年的风雨,才能洗涤出这样的风景!

顺着上津古城的金钱河,向南漂到夹河镇吧!待到河水遇上庞大的汉江时,那清浊分明互不融色的两道水,让你惊叹大自然中那种无形的分割之力,但又分而不断,于是分处即合处,合处是分处;分合之处则以惊现酷似太极的图样,向你展现哲学中那个分与合的核心主题。于是,人们岸上观水,笑说:清浊分流处皆可成太极,可惜伏羲帝当年只在河洛,而未到郧西。

在夹河,俯首望水,仰头看关。雄关矗立,集汇了夹河镇百代千年的气势。但这里的人,却于山水之性情中,独出一分婉娥秀丽来,看那一排排徽派建筑的农民新村,吊脚楼在水中的倒影,如梦如幻,宛如风凰古城的再现。

走出夹河镇,依恋山水之时,眼前却跳出一个硬硬的词汇:思想。细回味,这是夹河平宽的人行道上生出的词汇。那依河铺展的超宽的人行道上,摆着旧时的石碾、磨盘、碌碡、染布石等,还有典雅的古诗词刻写在牌上,陪立于侧。你想,夹河人让你看的哪里是物件,真真的是历史!他们在自己的居处,标识着历史与现实的勾连,让你沉醉于灵山秀水的眼前,却将思绪抛向历史的久远,这是多么富有深厚文化的建筑思想!

由此,你会想到郧西人的智慧,这是一个有思想的群落。删简历史不说,光是眼前,几乎郧西的每一处都藏着他们的思想。

若是驻足天河口,你会望着改道的河水而叹息。但郧西人不无端叹息。天河口的人们,也望着改道的大河,眼光深远地说,以前,让河水改道,是为了填出河坝上的万亩良田,种庄稼,吃饱饭。但现在过不了多久,眼前这河坝会被大水淹了,天河水还像原来那样淌过去。听着郧西人的话,你会理解,那段话前部分,是一种反思;而后部分是一种展望。有反思,才有进步;有展望,就有希望——历史早就教会了郧西人,怎样看水看山,怎样看昨天看明天。

这样,再说到七夕文化,我们就不能看浅了郧西人,因为,他们有绵长而丰厚的思想。由天河开启的七夕文化,承载着郧西人对明天的渴望。他们从牛郎织女的故事推展,以善良之心,祝福所有的有情人。郧西人聪慧地把握了天河、七夕的地域优势,又以他们的眼光,将这个天上人间的事情纳入中华民族大文化的包容之中,把红丝线标志的情感,抛向全国乃至世界。于是,星汉天河同作证,人类永恒的生命主题——爱情,将在郧西的大气场中,造势而成大气象。

天河流得更欢畅了。郧西人将在这里架设一座偌大的鹊桥,让有情的青年男女,在这里写最美的诗,画最美的画。

北京紫芳园

2010年6月2日

田珍颖老师简介: 陕西西安人。1962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。历任中学教师,《十月》杂志编辑、副主编,副编审。中北电视艺术中心文学顾问,宋庆龄基金会顾问,北京鸿申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,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秘书长,《大墙丛书》副主编,《文学人》丛书主编。1981年开始发表作品。199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。著有中篇小说《上弦月下弦月》、《三原色》,短篇小说《叶儿飘飘》、《女孩妮妮》,长篇报告文学《罪与罚》、《风雨人生》,报告文学《爱得这样深》、《生命之火》、《第一滴水》、《她心中的月牙泉》、《心之桥》、《大墙无阻》、《迷离青春》、《红装囚服》等100余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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